哎,我说。【第六集】

下一集可能会引起大面积心塞,这不是演习,再说一遍,这不是演习。

本集是温情闲侃大合集,主要讲澜妹和没错回家,抱着过日子的心态来看的欢迎,期待剧情进展的可以跳过本章【骚瑞我感觉自己废话有点多_(:_」∠)_】


……


苗亦澜回来的时候,苗阜正在沈姐家里吃午饭,王声交待不让吃太重口儿的,所以沈姐做了炸酱面。家里其他人多放些酱,给他就拌得清淡点。

他端着碗坐在小板凳上吸吸溜溜得吃,脖子上掖着王声每次都给他洗得白白净净的围兜。

苗亦澜没急着找他,先进屋看了一圈。

除了添置了一些简单的家具以外没什么别的变化,衣柜里衣服也还是那几件。

她搬了个马扎坐在屋门口,冲着门外等他。

就像小时候让妈妈把桌子椅子都放在这里才肯写作业一样,她总觉得爸爸在下一秒就会突然出现在院子里,向她走来。


她想起这次跟母亲说想跟父亲一起过年的场景,一直笑得合不拢嘴的母亲忽然就沉默了。

“说实在话,我挺恨他的,”苗亦澜苦笑了一下,靠在椅背上,“我也想过,让他知道知道最亲的人不在身边是什么感觉。让他知道知道每天等着盼着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说着,她眼圈红了,声音有些发抖。

“可他是我爸。”

“只要一想起来那天他摇头说不知道我是谁的样子,我就心如刀绞……我没办法接受我曾经那么崇拜仰慕的英雄居然有个这么惨淡的结局。”她抬起袖子蹭了蹭眼睛,努力把喉头的哽咽咽下去。

“我甚至想过辞职回家,想过咱们一家三口住在一起好好过日子……”


“可你和你爸年轻时候一样。把梦想看得比天大,把事业看得比家重。你要往外飞,你要飞得越来越高,谁也拦不住你。”母亲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如果你觉得舍不下他,就把他接过来过年,反正他谁也不认了,我就权当是每年做个善事……”

母亲的眼神里,依旧是平静如水的情绪,这么多年过去,提起父亲她依旧沉默隐忍,从不诋毁,也不埋怨,有时会自己掉泪,袖子一抹,就又忙活起来。

她记得年轻时的母亲是个飞扬跋扈的女人,不懂得收敛和温柔,经常和父亲吵架。可自从她们搬出四合院,她们两个就像彻底离开了这个家。母亲半夜里偷偷哭的次数越来越多,父亲来看她们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她从没问过他们是否离婚,因为对她来说知道这个没有任何意义。

父亲永远都是他的父亲,这点直到死也不会改变。


苗亦澜看到沈姐牵着苗阜向自己走过来时,心里疼得抽搐了一下。

比起一年前自己见到的他整个人似乎都小了一圈。

她捂着嘴,生怕自己哭出声音,她不敢相信面前这个老头儿就是当年轻易就能把自己举过头顶的父亲。


可当苗阜走到面前时,她抹了把眼睛,笑得一如从前迎接他回家的澜妹妹。


“哎我说,你够可以的啊,串这么多了都?”卧室的桌子上码着一排手钏,颜色搭配和选材丝毫不亚于生病之前的作品。

苗亦澜看着他被夸奖时露出羞涩又自豪的笑,鼻子酸得像呛了水。

“保姆对你好吗?我听我二爹说她提前请假回老家了,这两天你都在沈姐家吃的,能吃得惯吗?”她拉着他坐在床边,关切得问。

苗阜只是仰着头看着她笑,然后胡乱点点头。

她叹了口气,轻轻摸了摸他松弛的脸颊。

“跟我回家过年吧,咱都多久没有一家三口儿吃顿饺子了。”

说着,她忍不住紧紧抱住他,嶙峋的肩膀硌得人生疼。

“爸……我真的太想你了……”


从她上了高中之后,能拥抱父亲的次数,一只手就数的过来了吧。


……


“wtf?!你再说一遍?!”没错儿瞪着一双大眼睛一把把没吃完的香蕉糊在了茶几上。

“这都一年多了,上回你澜姐回来时候的事儿,所以我这才两头儿奔,把我累够呛。”王声规规矩矩得坐在沙发上,一脸诚恳反省错误的模样说,“这两天我确实有点奇怪,但我都多大人了我可能有外遇吗?”

“得了吧你,国外老头儿七十多还找小妖精儿呢,你这么闭月羞花一大老爷们儿,还是个过气的前一线明星,乃个姑娘不想往上贴啊?”没错儿翻了个白眼儿,边说着边把香蕉擦进垃圾桶。

“不是我也纳闷了,我姐还没管呢你瞎操什么心呐?老年痴呆照顾起来能折腾死人,他现在这还是中期阶段,到了后期大小便失禁动不动拉一裤子拉一床你还给他洗去啊?”

王声叹了口气回道,“之前请了保姆不是吗,要么是对他不管不问只管洗衣服做饭,要么是没一点耐心动不动就吵他,我实在看不下去。”

“看不下去送养老院不就得了!费那个劲呢!”

没错儿皱着眉点着手心说,“这就是他年轻时候作的孽,不管老婆孩子,不好好说相声,跑出去弄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美其名曰弘扬西北文化,弘出什么来了?”

“你少说两句吧。”王声摆摆手,“人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送养老院?等我老了你也把我送养老院?”

没错儿赶紧从沙发这头爬过去,狗腿得笑着蹭他胳膊。

“说什么呢你,我是那样儿人吗?我恨不得每天48个丫鬟伺候你,20个搓澡的20个按脚的剩下8个给你剔牙。”

“边儿切,我还要20个按脚的,你爸是蜈蚣精啊?”

“反正这事你甭跟着操心了,我明儿就找我澜姐说去,大不了给他雇俩保姆,一个干活儿一个监督她干活儿。”

“那别忙活了,我当那个监督的,你把工资直接开给我。”

“去去去怎么哪儿都有你,告诉你这事要让我妈知道了你连跟这哀嚎的余地都没有,她要知道你受这罪,估计直接能把苗爹压在雷峰塔下永世不得翻身。”

“你看你把你妈说的,真是正义的化身韩铁棍。她要真心疼我就把购物车里的东西减掉一半,上回我付款的时候心脏病都快犯了。”

“少贫嘴!这事儿没商量……谁啊?”


正说着话,突然响起敲门声。

没错儿趿拉着鞋颠颠儿跑去开门,一打开门就看见一年不见的苗亦澜。

“哎哟真是心有灵犀!”没错儿扑上去给了她一个熊抱。


……


这趟来,她一是想来给王声拜个年,顺便把这一年请保姆的钱包成红包塞给没错儿,二是来告诉他苗阜接到自己家里过年,让他放心。

但刚坐下来没说几句话,她就从没错儿这得知了后半年全是王声在照顾自己的父亲。

那一瞬间她感觉脸上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她心里怨王声为什么不告诉她,更怨自己一个做女儿的居然把他丢在国内让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老人伺候他。


但苗亦澜没有办法这么快就做出决定,到底是辞职回家,还是把他送进养老院。只不过回国工作的念头,已经慢慢开始在心里扎根发芽。


“其实养老院挺好的,我要是老了就住进去,每天跟一群老头老太太打牌下棋,还专门有人伺候我,多爽啊。”没错儿边给她削苹果边说,“姐,咱这都什么时代了,你得想开点儿,国外找一工作多不容易我太清楚了,而且像苗爹这种情况本来就是养老院重点看护的对象。我爸没事了还能三天两头跑去陪陪他,多省事儿啊。”

苗亦澜静静坐着没说话,看着黑屏的电视发呆。

没错儿把苹果递给她,拍了拍手,“要我说,说句难听的,你小时候他养过你吗?辞职回家养他你值不值啊?”

王声一把拉住没错儿皱了皱眉。

“别说了。”

没错儿转过头看着他说,“我说错了吗?我就是替她感觉不值。”

“没说错。”苗亦澜接道。


是,一点没错。她内心深处的那一点点挣扎就在于此,任谁不会为自己叫屈呢?


“我再考虑考虑,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闺女,你千万别犯傻,我陪着他俩人互相能做个伴,我也不至于每天没人说话……”

“你别说话。”王声话还没说完,就被没错儿瞪了一眼。

谁都心疼自个儿爹。

“姐你回去再好好考虑,今儿晚上在这吃吧,咱爸做红烧鱼,你最喜欢了。”

“不了不了,老苗得有人看着,我晚上回家给他做饭,还得熬药呢。”

“哦对了闺女,我跟你交代几句……”


“他要是平时爱撕东西,你就给他点不值钱的让他撕,不然他要发脾气。”

“他早餐吃什么都行,但是得有茶叶蛋。”

“平时他上厕所不知道冲水,你记得去冲。”

“他自己不会买东西,想要什么你就帮他买,别让他自己出去他找不到路。”

“他要是在屋里一圈圈走就是想遛弯了,你带他出来散散步。”




丧乱既平。

既安且宁。

虽有兄弟。

不如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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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可别当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