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上】
邰方文，非喵汪。
基本日更，三章左右完结。
流水文日常向，不喜勿喷。
他眯着眼睛，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摸出打火机。持续射击的手产生了生理性颤抖，拨动好几次才勉强打着火。
被打湿的刘海紧贴在额前，水顺着发丝淌下来，呼吸中都带着肺部杂音。重重得咳出声，唇齿间溢出缕缕白烟。
他缓缓闭上眼睛，睫毛轻颤，带着若有似无的水汽。仰起头朝后靠在身后斑驳的水泥墙上，喉结上下滚动。
昏暗的废弃工厂里，没有一丝光线。
他感觉自己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夏天。身边有无数张狰狞可怖的脸，怪笑声，尖叫声，刀锋相撞的声音，骨头折断的声音。
他记得有刀疤，有独眼，还有那个人面无表情的凝视。
以及光影交错。
暗流汹涌。
“哟，好久不见。”
刚放学出来的方木拐过教学楼，一抬头就看到了靠在楼下大树旁抽烟的邰伟。
他抬起右手示意方木，牵起嘴角笑笑。
方木没有动，看着他摘了墨镜吊儿郎当得向自己走来。
“你怎么又来了。”方木挑眉问道。
“我说是偶遇你信吗？”贱贱得凑上前，眼底尽是笑意。
“说实话，我真不想看见你，你一来就有麻烦。”方木瞥了他一眼，“别抽了，学校禁烟。”
“哎哎哎！好~”
“就这样，现场目击者有三个人，两个无明显作案动机，但有一个很可疑。”邰伟指着摆在食堂桌子上的其中一张照片，边往嘴里扒饭边说道。
“嗯，知道了，一会到局里我再看一眼档案。”方木淡淡得开口，正准备低头吃饭，目光却突然在邰伟身上顿住了。
“……”邰伟正在努力嚼着两腮帮子的饭菜，注意到对面异样的目光后放慢了动作抬起头，抿着嘴眨了眨眼睛，“你看我干什么……”，含混不清得问道。
“你左胳膊受伤了？”他举起筷子指了指。
“嗯？……啊！是，小伤。”邰伟看了看自己的左臂，皱着眉咽下嘴里的饭，“出任务的时候摔着了。”
方木看着他散落的细碎刘海，阴影中那双曾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睛，似乎此刻正在下意识躲闪目光。
他没有做声，低下头扒了口饭，心里想着或许是自己太过敏感。
“这案子，可能涉黑。”
邰伟带着方木刚推开会议室的门，刑局抬眼看了看他们，就开口道。
“我觉着咱们这回摊上大事了。”他拿起桌子上的档案袋扔到桌子另一边，“刚才技侦组送来的被害人尸检报告，你们看看。”
邰伟一把抓起来拆开档案袋，拿出里面的几份文件。
匆匆扫过那些繁琐的文字，直接翻到检验结果，指纹提取后的对比分析让他瞪大了双眼。他紧紧攥着手中的检验报告，转头看向老邢。
老邢满脸阴云得坐着，和他对视了一眼又低下头去，眉头紧锁。
方木一头雾水得看着他们，把报告从邰伟手中拔出来，仔细翻看，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他抬起头想问邰伟，却注意到他额头濡湿的冷汗，和下意识抿起的嘴唇。
“你们……都怎么了？”他在两个沉默的人之间来回看了好几次也不得要领。
“这人跟我们五年前通缉过的毒贩是同一个人。”半晌，邰伟终于开口，喉咙干涩发苦。
“……这……不是好事么？以后就少了一个贩……”方木话没说完，就被他抬手打断。
他烦躁得摸出烟，打了好几次火才点着。靠坐在桌子边沿，微卷的头发散落阻挡窗外昏黄的光线，在脸上投出一片阴影。
刑局看了看方木，想说的话哽在喉头，心烦意乱得摆摆手说，“邰伟，你跟他说吧。”
邰伟仰起头吐出一口烟，烟雾在空中氤氲开来，光尘浮动，有迹可循。
他睁开阴郁的双眼透过额前碎发看向方木，仿佛一潭刺骨的泥沼，散发着危险和不寒而栗的信息。
嗫喏着双唇，他的声音不慌不忙。
“这个人在五年前，就已经死过一回了。”
方木的眼睛不断瞪大，不敢置信得看着面前的邰伟。
“就在一监，我亲眼看着他死的。”
